纯白色的谚语

核里,非常河里,合非常理。

混乱·自私(私心兄妹)

华国·南部省·督华·陈家府邸

  

  少年焦急的背影在病房周围徘徊,就如同那时绝望无助的她一样,空旷阴暗的走廊给人一种别样的窒息感。


  他有些烦躁,自己今天只是跟她第一次见面而已,为什么现在这么紧张她?


  他只知道,她是他将来的妹妹,父亲和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!或许……知道了她的存在的时侯,就有不一样的私心了吧?


  她……那时候一定很害怕吧?她痛苦的哭叫声徘徊在他的脑海,他的心脏隐约感到有些疼痛——刚回到所谓的“父亲”身边,刚许诺不会让她遭受伤害,却转头就遭遇如此不测!


  “吱呀——”病房门开了,明亮的灯光此时犹如暖阳照入他的心中,给了他一线希望!救治的私人医生相罗走出来,陈子义忙走过来询问,“相罗叔叔,我妹妹怎么样了?”


  “白薇小姐已经脱离危险了,身体没有受到侵犯,只是头部失血过多,还处在昏迷状态。”相罗拍了拍他的肩膀,示意他放心,这个平日沉稳的大少爷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吗?“只是……她年龄太小,遭遇这种事情,肯定会留下心理阴影!”


  “是啊!”陈子义沉下脸,明亮的眼眸瞬时布满阴霭,内心深处的仇恨被突然点燃,可回想起陈代勉的如此放肆的行为,不免又为这个弟弟担忧起来——以父亲的手段,代勉最简单也要断一条腿!“相罗叔叔……”  


  陈子义礼貌地推开相罗的手,露出浅浅的微笑,凝固的气氛瞬间解脱,相罗有些不明所以,只见他抬起头,厉声警告:“她不是什么白小姐,她叫陈黛祺,以后是陈家的三小姐!知道了吗?”

  

  “!!!”相罗有些惊讶,推了推眼镜,他第一眼看见那个叫白薇的女孩,觉得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,是子义大少爷带回来的朋友,难道这么快就被(陈学钊)先生看中了吗?或者……她是子义少爷以前的妹妹,也被陈先生收养了吗?


  “知道了吗?”陈子义的冷厉的声音再次响起,先让白薇在陈家有个名分,哪怕是以他“陈子义妹妹”的身份,只要让她不再遭受欺负,也算是对她的一点补偿吧?“知……知道了!”


  相罗看着这个十五岁的小少年,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多心思,跟先生真的太像了……也正是因为这样,以至于让所有人差点忘记!这个所谓的大少爷,只是先生的养子!

  

    “相罗医生!”一声刺耳的叫喊声打破了两人的僵局,陈子义皱了皱眉头,慌乱的女仆映入他的冷眸,女仆看见一旁冷着脸的陈子义,立刻吓得脸色苍白,“大……大少爷!”

  

  “……”陈子义认出这是夫人(母亲)孙雨嫣身边的女仆,想到一定是为了陈代勉来找相罗的,见她这么慌张,看来父亲把代勉教训得不轻呀!


  “相罗叔叔现在有事离不开!你回去吧!”陈子义狡黠一笑,故意拦住女仆的去路,“这……大少爷……夫人要我来找相罗医生的!”


  “呵!”我当然知道!陈子义不依不饶,代勉虽然也是个孩子,但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,夫人也有管教不严之过!这次父亲教训他,怎么可能这么快让他好过!“白小姐需要相罗叔叔,现在走不开!”

  

  “不……”女仆不敢直视陈子义,又不敢违背夫人的命令,只能再次鼓起勇气,“是……是二少爷!先生突然发怒!把二少爷的腿打断了!夫人让我来叫相罗医生叫过去救救二少爷!”


  “什么!!!”陈子义和相罗都很震惊,相罗想的是,平日先生都是两耳不闻家里事,和和气气的,这次怎么会突然对二少爷动手?

  

  陈子义则觉得有些出乎意料,但以父亲的做事风格,又在情理之中,只是没想到父亲真的狠心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!那也说明一个问题——白薇,不……应该是陈黛祺,在父亲心中的地位很不一般!


——


  “咚咚咚……”陈学钊疲惫地靠在办公室的沙发上,揉了揉太阳穴,桌面还摆放着招待“大舅子”白彦时的烟灰缸,他不喜欢烟草的味道,就像他所说的厌恶战争,打拼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和平天地,又不得不依靠战争守住自己的成果。

  

  现在整个陈府上下都因为陈代勉的受伤,闹得鸡犬不宁,他现在非常后悔——只是打断自己儿子代勉的腿,而不是一枪打死他了!如果打死他,可能就不会这么闹腾了!这次陈代勉受伤,陈府至少要吵闹半个月!


  “进来!”陈学钊对站在门口的陈子义喊道,他俊美忧郁的面庞上,眼眸里的疲惫一扫而光,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笑意,“是不是很意外?”


  “并没有,父亲!”陈子义走到他的面前,淡然回答,“只是可惜,因为弟弟,夫人把相罗医生叫过去了,白薇小姐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!”  


  “也是!”陈学钊勾起一抹冷魅的笑,扶着额头叹气:“我为什么不把代勉一枪打死呢?他伤害了我的女儿!如果代勉死了,送去火葬场也许都不用这么麻烦呢!”


  “……”陈子义低头沉默不语,躲避着陈学钊意味深长的目光,这个所谓的父亲,收养自己的先生,两人的关系不像父子或者主仆,私下更像个无话不说的朋友和兄弟,只是陈学钊的年纪更大,更有魅力和手段,他对自己毫不忌讳,任何话题都能敞开心扉地交流。


  “薇薇怎么样了?代勉有没有伤害到她!”陈学钊捏紧拳头,在他的心里,黛祺是他唯一的亲生骨肉!她流着他和他最爱的女人的血!那个女人或许没有孙雨嫣漂亮和出身高贵,但总是能牵动他的感情,尽管在外人看起来非常虚伪,但他尽力劝慰自己,既然已经肆无忌惮地伤害过她了,为何不伤害得更加彻底呢?


   “幸好来得及时,代勉没有侵犯白小姐,只是她头部遭受撞击失血过多,还在昏迷,而且心理上的伤可能没有那么快痊愈!”陈子义皱了皱眉,目光躲闪,欲言又止“……”


  “想问什么,直接问吧!对于父亲,还有什么不可说的吗?”陈学钊看出他的为难,有些不满,他最讨厌行事犹豫不决的人了,“比如……”

  

  “父亲,什么时候公布黛祺的身份?她有了身份就有了庇护,就不用受欺负了!”陈子义大脑一片空白,几乎是不受控制说出这种话!他深吸一口气,神经顿时紧绷起来了!


  “这种事情,不需要我公布,别人只要知道,黛祺是你的妹妹就好了,以身份作庇护,庇护得了一时,能庇护得了一世吗?不过我看你好像能!”陈学钊微微后仰,不停敲打着手指,淡然地回答,冷峻的脸上勾起温和的微笑,语言却透露着冷酷。


  “我的……妹妹?”陈子义愣住了,几秒钟后,一个从未设想过却又意料之中的念头一闪而过,他突然半跪下,战战兢兢地向陈学钊行礼认错:“子义有错,请父亲责罚!”

  

  “哦?你是我得意的儿子,几乎从来没有犯过错,现在又何错之有?”陈学钊站起身来,背过手,冷冷地打量陈子义,“为父都不曾决意的事情,子义事先想好并且提出,为父还要多谢你帮我解决困扰呢!”


  “子义不该自作聪明和自作主张!”陈子义哆嗦着声音回答,低着头不敢仰望父亲,“你哪一点自作聪明了?”陈学钊追问道,“为父只是觉得,你对她比为父对她都上心,连后路都想好了,既然你这么用心,也不能辜负你的一番好意,那我给你机会,让她成为你公认的妹妹,让你有机会一心一意保护她,他人看来你对她的上心也算合情合理,有什么错吗?”


  “……”陈子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心里一百个后悔——就不该跟父亲玩心计!


  想靠陈黛祺来讨好父亲以表忠心,在不清楚他怎么安排黛祺之时,自作聪明提出保护黛祺,殊不知自己根本不知道黛祺在他心中的地位到底是轻是是重!  


  即便父亲有公布身份以保护黛祺的想法,但自己事先揣测了他的心思并且提前提出,无疑证明了自己能够揣测他的想法,并且有胆量揭露,这根本就是自作聪明的做法!有些时候可以去揣测别人的心思,但绝不能当面揭穿!


  “你不是说公布黛祺的身份吗?”陈学钊步步紧逼,“她的身份可以是华国军司令陈学钊我的女儿,也可以是你陈子义的妹妹!你让我公布……为什么不能公布是你的妹妹这层身份呢?”


  陈子义只是微微点点头,算是妥协了,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玩不过父亲的(老子还是你老子)!他知道自己只是父亲的一个养子,别人光知道陈黛祺是他妹妹的话,谁知道她究竟是陈学钊的女儿,还是他原来到陈家之前的亲生妹妹呢?


  前者是不可能了,按陈学钊的作风和话语,他大概率不会真的公布那是他的女儿!可如果……那是陈子义的妹妹就不一样了!陈学钊的不一定或者说根本不会保住她,因此无论是不是他的亲生妹妹,即使最薄弱的亲人关系上,如果不想黛祺被欺负,那陈子义只能让自己变强,因为只有自己才能保护她!


——

  

  “……”病床上的少女睫毛微动,睁开无神的双眼,不堪回首的记忆还在脑海中徘徊,那个好看的“父亲”的许诺,那个拥有温暖微笑的少年,恐怕都是……骗子!


  “吱呀——”陈子义打开门,刚刚和父亲的争执,让他不得不收起自己的小心思,“你醒了!”少女平静忧郁的面庞,让他内心升起一种难以按捺的冲动,内心沉重的愧疚终于烟消云散!“……”


  “好好休息吧!”陈子义坐在病床边,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妹妹,该说什么呢?伤害你的混蛋是你的二哥,他已经被父亲打断了腿,不要怨恨父亲!或者……给你带来伤害非常抱歉,都是我的错!不要怨恨父亲!


  “我/我……”两人异口同声回答,陈子义微微一惊,目光下意识转移到别处,“你先说!”


  “我想回家!”白薇紧紧抱着被子,瘦小的手臂上肌肉微动,颤抖的声音吐出几个倔强的字眼,“……行啊!”



  陈子义很愉快地答应,抬起头神色复杂地看着她,“以后等你上大学了,我们会堂堂正正送你离开!”


  话音刚落,又传来一串长长的叹息,女孩并没有太多惊讶,只是强撑着身体坐起来,陈子义忙上前搀扶,“砰——”


  清脆的响声后,房间再次陷入寂静,水杯的玻璃碎片横跨在两人之间,陈子义停止了搀扶她的举动。


  “……对不起”白薇低下头,不断躲闪他的目光,陈子义低下头,默默清理水杯的玻璃碎片。


  两人沉默不语,气氛异常紧张,陈子义看起来没有生气,这个水杯从她的被子里掉出来的,她是一直拿着的吗?她想干什么?


  “黛祺!”洪亮磁性的声音穿透这层阴霭,高大的身影遮挡了大门的阳光,陈学钊大大方方走进来,女孩本能地缩了缩脑袋,陈子义收拾完碎片,站起来礼貌地行礼,“父亲!”

  

  “子义,你先出去,我要和我的女儿,你的妹妹说几句话!”陈学钊拍了拍儿子的肩膀,他的目光落到女孩身上,往日冷酷高傲的气质全然不见,此时就像一个慈爱的父亲,让陈子义有些不适应,“是……父亲!”


  “你想回家吗?”陈学钊站在她的床边,冷峻的面庞勾起慈爱的笑,“这件事,是父亲的过错,让薇薇收到伤害,是我的责任!”


  “……”白薇依旧沉默不语,她大概真正见识了这家人的本性,已经种下不信任的种子,“我想回家!”


  “想回西国的家是吗?”陈学钊点点头,伸出大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,白薇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,却不敢躲闪。

  

  他的动作非常温柔,女孩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,不知不觉地往他的身边靠近,她不会想到,抚摸她头发的这只手,刚刚沾染过他亲生儿子的鲜血!“当然可以,不过你不想了结遗憾吗?”


  “?”她疑惑地抬起头,惊讶地看着陈学钊,心里咯噔了一下,只见他淡然一笑,“报复伤害过你的人!无论他是谁!无论用什么方法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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